坐在自己的愛車裡頭,聽著收音機傳來悠揚的樂聲,草薙卻有點心不在焉。
雖然不久前他剛解決一個案子、但是每天還是忙得不可開交,一旦到了這種自己和自己獨處的時刻總是會被一種寂寞的氛圍壓著胸口,而變得異常煩躁。
可能是日子一天一天過著,就算說服自己說已經空虛慣了,在這樣沒有辦法自欺欺人的時刻,就會顯得格外無力。
車子以穩定的速度行駛著,有些恍神的車子主人完全沒有預料到下一個路口將會發生的事情。
「身為刑警居然也會車禍?」才剛打開病房房門,就「迫不及待」地先損了老朋友一句。
「……誰告訴你刑警就不會被不守交通規則的民眾撞到的?」被迫躺在病床上的刑警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來了,心情糟透了地回嘴。
「你看起來挺有精神的。」輕輕地闔上病房房門,把探病用的蘋果擺在小茶几上,「虧我一接到你出車禍的消息就丟下整個實驗室趕來。」
「……其實根本沒什麼事,撞到頭要做些什麼檢查。」刑警這才正眼看了物理學家,不否認因為那句半玩笑的話有點開心,彆扭地說:「蘋果,謝了。」
「車子還好吧?」湯川學撿了顆蘋果在手上秤了秤。
「……不到不能修的程度……別提了。」似乎是被提到了傷處地沉吟了一聲,用手指撫了撫太陽穴。
物理學家了然地點了點頭。
「對了,誰通知你的?」應該是搜查一課的同事。
「內海。」
聽到這個名字,草薙像是被什麼東西噎了一下──明明自己心中也是這麼預想的,但一聽到湯川說出這個名字,就覺得很不是滋味……
無意間造成對方心情更加低落的男人一點自覺也沒有,自顧自地以一種非常危險的方式開始削起了蘋果皮,並且以一種淡定的口吻問了句:「她很擔心你,我以為她會待在這裡呢。」
「真是不好意思辜負你的期待了……」草薙衝口而出,但一說出口就後悔到想要把剛剛的話捉回來消滅掉──這聽起來根本就是在吃醋嘛……
所幸湯川並沒有特別在意這句話,只當玩笑聽聽,「倒也沒有。」繼續以穩定的速度、危險的方式處理那顆蘋果。
「那傢伙得執勤。」一口氣堵在胸中沒處發洩,悶悶地回了句。
草薙真的覺得自己最近不太正常。
「嗯哼。」沒怎麼在乎地回應。
「你應該很忙吧──」沉默了一陣,草薙才剛要開口,就被迎面而來的蘋果塞了滿嘴。
「傷患就應該要吃蘋果。」物理學家笑了笑。
令人意外地,這顆蘋果完整度非常高,並且還細心地切成了小塊小塊。
「……謝謝。」被塞了滿嘴的草薙只能含混不清地說道謝。
好不容易吞下蘋果後,才又開口:「真沒想到你會削蘋果呀。」
「嗯哼,我也會削馬鈴薯什麼的。」很無關地回了一句,然後勾起笑容:「可比你這光棍會的多了。」
草薙挑了挑眉,挑釁般地說:「所以得娶個賢內助才行呢,我這種光棍。」
下一秒,草薙就被湯川突然銳利起來的眼神盯住了,似乎有些生氣。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半晌,物理學家才又開口,很小聲地嘟囔了句,像是受了什麼委屈:「要找到願意照顧你這種光棍的人可不多……」
「嘖、會嫁給你的人才是要抱著被劈腿的決心……」刑警的好耳力還是讓他聽到了,忿忿不平地回了句:「跟你的實驗室。」
「呵。」物理學家笑了,拿起另一個蘋果,「那我們還真配。」
……什麼邏輯?
「我現在不就在照顧你這光棍?」
「噯、別這樣光棍、光棍的叫……」
兩個都出了社會的男人像小學生一樣的在病房裡沒營養地鬥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