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痕,如果你這輩子沒有聽過《笑夢風塵》,你會不會遺憾?」
那是一個閑來無事的午後,陽光斜斜地照進落日煙,深秋的陽光總是特別誘人,於是被打擾的朱痕──其實原本也只是在劈柴而已──和來蹭飯打屁的慕少艾和他家貓小孩便一起坐在外頭拼酒曬太陽。
在喝了兩罈朱痕私藏的好酒,吃了一點也不搭的桂花糕下酒,阿九也不知道玩去哪了──慕少艾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句,問得朱痕一頭霧水、丈二金剛。
皺了皺眉,「你在發什麼瘋?」朱痕沒有花腦筋去猜測慕少艾究竟是用怎樣的想法來問他這個問題的,他向來不太喜歡拐彎抹角。
「哎呀呀,你就當作我瘋了,回答我這個問題。」但是友人似乎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朱痕沒有立即回答或是反諷回去,這並不是沒有過的反應,但通常都是懶得理他的胡言亂語──而這次,卻比較像是在斟酌著用詞,當然,也有可能只是真的被慕少艾的坦然問句給問愣住了。
過了許久,那是又喝乾一罈不知名的酒之後,朱痕才終於開口,黑色的眼瞳望進慕少艾的,極其認真,「……晚飯,留下來吃吧。」然後倏地起身往木屋走去,被留在原地的人怔忡地看著前者的背影,突然有被耍弄的感覺,正要發作,又聽到一個不輕不重的聲音,「慕少艾,我朱痕染跡璧有瑕,從來不後悔。」
然後再次邁開步,要去準備晚餐。狡怪而機伶的慕少艾眼尖地注意到友人語氣中的彆扭,不自覺地吃勾起一抹笑,有如晚霞一般柔和,然後追上朱痕的腳步,呼呼地笑了幾聲,「朱姑娘,不如晚上我也留下來睡吧?」
朱痕斜眼睨了慕少艾一眼,「我這裡可沒有那麼大的地方供阿九和你這個附帶的大型物件睡呀。」
「哎呀呀、哎呀呀,我就成附帶的了──」做出很傷心的表情,用一種委屈求全的語氣說:「那我就只有湊合著再多喝幾罈私藏好酒撫慰我受傷的心呀……」
「嘖,現在後悔來不來得及?」
「哎呀呀,真是壞朋友、難相處。」一來一往地鬥嘴、抬槓,幾乎是每次都會出現的狀況了。
朱痕撿了幾根柴火,而身旁的慕少艾很大爺地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早就習慣的朱痕當然也只會在事後想想自己怎麼又心軟不讓他做這些煩雜卻簡單的工作。
然後,夕陽下有裊裊炊煙升起,伴著輕輕吟唱著地溫潤歌聲──
山渺渺、雲渺渺,八方風雨止今宵。
不久,玩夠了的阿九也回來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