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一個心靈寄託。
Rick從來不知道究竟這整個世界還能夠多糟糕。每天面對這些行屍,每天面對一些不得不做出的殘酷決定,逐漸地感受到自己屬於人性的那塊被消弭。
他的肩膀上,甚至還揹負了一整隊人的命運,該死的一群人的命運。
他走在所有人的前面,讓大家在站時確定安全的森林溪邊休息順便補充水源,獨身在廢棄的車陣中如履薄冰地勘查有沒有任何漏網的行屍並且搜刮補給品。雖然這樣的行為已經進行過非常多次了,但每次的神經都還是緊繃到像是只要有一點刺激就會令自己崩潰一樣。
他注意到後面有個人靠近,他知道是誰。
「嘿。」舉著十字弓的男人同樣也是一臉繃緊神經的表情,靠近自己,用眼神示意他會負責他的右側。
「……Daryl。」前警長低喃著開口--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因為太久沒開口而聲音嘶啞──叫了對方的名字,雙方眼神短暫地交會了幾秒,然後很有默契地繼續環伺四周的任何動靜。
這個車陣的區塊很小,他一個人就足以應付,而他其實想讓Daryl也稍微休息一下的。
Daryl大概是出於貼心才會出現。這個外表看起來很粗獷、講話又很衝的十字弓手實際上真得十分貼心──比如說他可以少吃點好讓正大肚子的Lori多吃一些──當然,他本人完全否認自己這樣的行為。
「你應該休息。」Rick壓低聲音說,瞄了一眼看起來比幾週看起來又消瘦了點的同伴。
「你才應該休息。」Daryl的聲音也有一點沙啞,但還是立刻回嗆對方。
「哼呵。」Rick輕輕笑了聲,他現在也只有在這個男人面前才會露出這麼真誠而全心信賴的笑容了。他決定不阻止對方這種貼心的舉動。
Rick和Daryl相處了一陣子才發覺其實Daryl的聲線不像他平常外表上看起來那麼兇悍,輕聲細語的時候那個嗓音聽起來軟綿綿的,甚至有點煽情──當然,他不會跟對方分享這個發現,也不可能告訴對方他有多喜歡這樣的聲音。
當Rick覺得整個團隊都在暗自在心中埋怨他時,只有這個男人依舊給了他全心全意的信任態度,遇到行屍的時候Daryl總會在他左右、守著他的背後,或者站在他的前面,總是這樣的,幾乎養成他一種依賴的習慣,然後他也意識到,如果Daryl哪天消失或者怎麼了會讓他有多麼惶恐。
Rick很喜歡Daryl。無論是對方的信任、體貼、強悍加上一些意外可愛的小地方都吸引著他。
兩個人花了半個小時確認這個地方沒有立即的危險後,又花了不少時間搜刮這裡能用的物資,然後會合。
Rick看了Daryl一眼,發覺對方抿著唇,看來有點扭捏,才正想要開口問對方就搶先開口:「嘿,我找到這個。」Daryl的視線自然地避開他的,把十字弓和搜到的東西放在腳邊,然後晃了晃手上的東西,是一個保險套。
Shane死了以後,忘記是以什麼為契機,他們發生了性關係──並且他也發現Daryl在這方面其實滿純情的,還記得這點讓Rick偷偷樂了一陣。
在沒人注意的時候,他們接吻──有點刺激,這是種比性愛更親密的行為。
而現在似乎就是那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
「Daryl,聽著,你知道,我知道你已經很累了,這種事情──」
Daryl皺起眉頭,啐了聲然後說:「不做拉倒。」哼哼兩聲,瞇起眼咬牙切齒,「你就忍著屌和你的右手相親相愛一輩子吧。」
Rick很喜歡對方這種刻意裝出來的惡狠狠的聲音,他沒有辦法否認眼前這個男人性感到光是剛剛那句粗俗的話和把頭撇向一邊而更明顯的頸部線條就讓他硬了。
「嘿──」
「我沒有脆弱到被你他媽的操一次就會倒下。」不悅地又哼了幾聲,歪下腰打算撿起十字弓和補給品,嘴裡還在碎唸,「滾回去找你大肚子的老婆。」
「嘿。」Rick笑著往前邁了一步拉近他Daryl的距離,他伸出左手托著對方的臉頰。
「不要碰我。」低聲地怒吼了一句,Daryl被迫抬起頭來面對對方,看起來很生氣的模樣,即使如此Rick還是可以從並不認真的反抗感受到其實他不是真的不要。
Rick只是了然於心地笑了,吻上在這一刻才開始有點羞窘的十字弓手,和他十指交扣的時候從他手中拿走保險套。
他們都需要一個心靈寄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