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出乎意料地有點幼稚。
Newt身上今天有薄荷的味道。
Newt坐在木製的桌椅旁修改自己的稿子,出版社要求他真對某一篇文章的內容加以潤飾修改,這一開始讓Newt毫無頭緒,但一開頭,又覺得要補充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反正停不下來。
所以,花了很久的時間他才發現,每隔幾分鐘就會有幾朵小花飄到他的墨水旁,沒有過多久,他的墨水瓶旁邊就灑滿了彩色的小花。
這個現象終於讓正在跟羊皮紙奮鬥的奇獸飼育學家抬起頭來,問:「Percival,你在做什麼?」當他抬起頭時,正好看到那個美國魔法國會首席正氣師擺動手指,想在彈琴一樣地指揮著一朵朵的花走路。
這個畫面看起來很有衝突感。
正氣師理直氣壯地回:「你從剛剛低頭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二十八分鐘,我想說這樣你會不會分一點注意力給我。」黑濃眉垂了下來,露出一個很委屈的表情,「我就是一個想要得到愛人一點關愛的可憐人。」
Newt噗嗤地笑出來,想著是不是該讓這個男人的下屬看看他現在這個幼稚的樣子,他朝Graves伸出手,等對方走近他時把臉埋進對方腰側,問:「或許現在是喝下午茶的好時間?」
「聽起來不錯。」揉著對方柔軟捲翹的頭髮,「或許你的愛人會想要比下午茶更多一些。」
◈
「請進。」
Alexander,在美國魔法國會當正氣師,剛滿第三年,站在安全部長辦公室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把門推開。
「Mr Graves,這份是昨天下午那個違反條例的相關資料整理。」然後他當然看見了那個英國人。
那個看起來總是很羞澀、尷尬,滿臉雀斑的英國巫師,Newt Scamander,現在正在泡茶。
看到他走進來,Newt給了他一個小小的笑容,多倒了一杯茶端給他。
喔,茉西路易斯,這還真是賢慧,英國茶真的好香啊,霍格華茲有特別開泡茶的課嗎?啊啊,可是Mr Graves是不是在瞪我啊?
「謝謝你的資料,Mr Johnson,我想先這樣就可以了,或許你會想要回到你的座位享用那杯茶。」
赤裸裸的趕人意圖。
Alexender發誓,他關門之前用眼角餘光「不小心」看到端著茶杯的奇獸飼育學家跨到他的上司腿上。
……大概是Mr Graves批閱公文手很痠的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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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stein姊妹家,晚餐桌上。
Tina注意到Newt的前臂上有幾個大小不一的瘀青,她對著Newt露出一個疑惑並關心的表情。
「噢,這沒什麼的,餵那些孩子們、陪孩子們玩的時候我總是很容易忘形。」奇獸飼育學家有些小尷尬,他從來不會太注意這些磕磕絆絆,「一點小傷而已。」
Tina想著這個英國人要是真的有什麼大傷,大概也不會說出來,不太認同地睨了對方一眼,得到一個帶著歉意的微笑,和一句:「謝謝妳的關心,但這真的沒什麼,也不怎麼痛的。」
女正氣師小小地嘆了口氣,很無奈地說了句「你應該要好好照顧自己」然後瞄到英國青年的脖子──好好扣著的襯衫讓她沒有辦法繼續往更下面的地方看──她皺了皺眉:「為什麼你的脖子也會有瘀青?」
Newt愣了一下,下一秒臉就炸紅了,搖著頭支支吾吾地說:「大概是被旋舞針撞到的吧……」像是怕對方不信一樣又補了一句:「妳知道,那些會飛的小壞蛋。」
「噢。」女正氣師接受了對方的說法,但還是很疑惑,「那你在臉紅什麼?」
Queenie偷偷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對Newt眨了眨眼睛,沒有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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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某次Newt出遠門時錯過的節日──
「親愛的Percy,不知道這個好女孩有沒有辦法替我趕上情人節,英國的一切都好,這是黑尾針採的花蜜,你上次說你睡不好,我想這個會有幫助的。」
我睡不好是因為你不在,還有情人節該送巧克力,親愛的。Graves小小地勾起嘴角。
漂亮的隼經過長途飛行看起來也有些疲倦,並且還帶著知道自己沒有趕上日子的愧疚。Graves溫柔的逗了逗她,安慰地摸了摸她的頭,小聲說了句「辛苦妳了」,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就像Newt。
顯然因為考慮到重量,Newt並沒有附上太長的信,Graves繼續讀了下去,他的心情有點複雜,他捨不得讀完這封信,但又迫不及待想要聽到更多戀人的近況。
「英國的天氣不太好,老是在下雨,不過下雨會讓我想起你,所以我想下雨也挺好的。」
Graves確信自己笑了出來。
「我會在一週後回到紐約。」噢,這裡還有個令人振奮的消息!然後前後文不太連貫地下一句是:「我想要和你一起過下一個情人節」然後又是一個道歉的「對不起」最後「想你,愛你。你的,N. Scamander」。
Graves戀戀不捨地看著這張紙,仔細到發現了幾個像是玻璃獸腳印的水漬,向來嚴肅的美國魔法國會安全部長像個熱戀青少年,親了親這封信,虔誠得像是這張紙下了傳遞親吻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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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t從皮箱爬出來正好看到他的戀人端正地坐在書桌前,皺著眉頭瞪著文件,他才意識到自己跟著皮箱被帶來他的辦公室了。
Percival‧是工作狂也是好情人‧Graves當然立刻就注意到他了,緊繃的眉毛肉眼可見地放鬆了下來,他露出一個微笑,張嘴才發現自己聲音有點沙啞,說了聲:「嗨,親愛的。」
「Percival。」奇獸飼育學家眨了眨眼,沒有費心整理自己剛剛弄亂的衣服,「我剛剛看了時間,現在你應該是下班時間了。」
「把這個處理完我就打算下班了。」Graves停頓了一下,學著對方眨了眨眼。
「哼嗯。」不置可否地應了聲──Graves覺得這個容易害羞尷尬的英國人有很大一部分被他影響了,不管在哪個方面,比方說剛剛這個帶了點威脅意涵的鼻音。
然後,完全超出Graves預料地,Newt直接把腳過過他的背後,坐在他的椅背上,從背後環抱住他、下巴靠在對方的頭頂,小小聲地說:「你不會讓我等太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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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Newt在自己草草吃過晚餐就鑽進他的皮箱,等到Newt從皮箱爬出來的時候,第一件注意到的是飄散在空氣中的微微的、令人感覺舒適的木調香水味,他意識到這是Percival Graves的味道,他感到安心,小小聲地說了一句「我回來了」然後對著沒有人的客廳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
他從MACUSA的魔法安全部部長辦公室被拎回家了,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不過他沒有在客廳看到那個把他帶回家的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決定先去沖個澡。
等到他舒舒服服、乾乾淨淨地踏進寢室的時候,他才察覺到今天的氣氛有點……奇怪?
「嘿。」他們的房間是穩暖的黃色調,現在點了蠟燭,一切看起來都很搖曳,房間裡除了床之外,有個木頭的桌子放在窗邊,桌上擺了紅酒杯和一瓶酒,桌子旁擺了一組看起來很舒服的椅子──而那個和他打招呼的男人現在就坐在其中一張上。
Graves穿著襯衫──看起來不像是他今天穿去上班的那件──領帶鬆開,腳隨興地交疊,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奇獸飼育學家在那個笑容裡面看到不同於平時的寵溺、溫暖,加上的是露骨情慾和渴望,他突然覺得口乾舌燥,他有些戰戰兢兢地開口:「Percy?」但卻沒有辦法掩飾他嘶啞語氣。
男人好像笑得更開心了一點,比了比他對面的那張椅子,很有禮貌地開口:「不來加入我嗎?」
都怪他不小心讓Graves知道他喜歡這個香水的味道了,Newt恍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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