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師! Erik Lehnsherr/大學教授! Charles Xavier
>現代/無能力/全糖
>我知道這個配對不缺人寫,但我真的很想寫裡面的某幾句話,所以。
Charles Xavier當然不會說自己是個大情聖經驗豐富──呃,他是喜歡跟每個人調情,但那不代表他想要跟每個人談戀愛──甚至可以說,真的讓他動心的人少之又少,而讓他心動的對象很有可能明顯就是個直男,直到這輩子都掰不彎的那種直。
噢,對,他喜歡男人。他偶爾也會遇到幾個他很欣賞的女人,但,對的,Charles Xavier,哥倫比亞大學基因學最年輕、最受學生歡迎的教授,喜歡男人。
並且他發現,自己特別喜歡的類型是那種看起來有點高傲、不太親近人的那種。
比如說那個完全跟這間充滿高熱量餐點速食自助餐不搭軋,穿著酒紅色西裝外套和色高領的男子,看起來簡直辣翻了。
辣到他一走進來,Charles的眼球就自動被吸過去了,該死,這個男人難道會控制磁場不成?他保證要是這種吸引力可以吸鐵,這個人一定可以輕易地毀滅世界──噢,Charles還很肯定現場有幾個女士跟他的反應完全一樣,而這幾乎算是一種恭維了好嗎?
原本他只是低調地偷偷瞄對方,不過後來仔細想想,這裡可是紐約,他如果現在不上前搭話,之後可能再也遇不到這個人了,Charles平常不會來這個離大學這麼遠的地方吃飯──雖然這裡的熱餐包搭配奶油真的很好吃,還有無限量供應的飲料──而自己大概也沒有勇氣在毫無酒精的幫助下過去跟一個看起來散發著「生人勿近」猛獸一樣的男人搭訕,所以他決定放任自己享受這樣的美景,色向膽邊生啊。
……如果不是因為他下午還有課要上,他一定會立刻去喝到飽的啤酒區把自己灌茫。但他是個負責任的教授,他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Erik‧天殺的辣‧Lehnsherr完全可以感覺到投到自己身上的視線,那個灼熱的視線甚至沒有要做任何一點「我只是想要來點你身後的烤肋排」的偽裝,理直氣壯地盯著他,這反倒讓英俊的男人不知所措了起來,更奇怪的是,他也不認為自己討厭這種感覺。說實話,平時那種討厭、被干擾這一類的詞彙代表的負面情緒從來沒有出現過──或者說,那雙湛藍到像是地中海風景的眼睛有什麼特別的魔力?
他抬起修長的腿,往義大利肉醬麵走去,心不在焉地裝了一些在盤子裡,然後在對方好不容易把灼熱的目光移到另一盤披薩上的時候,再一次快速打量對方──噢,除了眼睛之外,他的屁股看起來也不錯。
不過終究,那個擁有太過美麗藍色眼珠的男人沒有來跟他搭話,只是靜靜地,像是欣賞一樣地看著他。
Erik想著自己是不是要跟那個奇怪的藍眼男人搭話,食不知味地把肉醬麵塞進嘴裡,到最後他還是沒有踏出那一步。
說不上覺得可惜還是怎麼樣,但這裡是紐約,他大概很快就會把那個男人忘了吧。
他走出餐廳時還佯裝不經意地將視線掃過那個有著微捲棕色頭髮的男人──除了他那件看起像是老學究才會穿得粗花呢外套之外,他看起來大概不過大學畢業的年紀,但他的眼神看起來又遠比那個年紀成熟許多,他像盯著他看的表情像是個青少年、但他吃披薩的手法看起來卻優雅到不可思議──見鬼,到底什麼樣的人可以優雅地吃披薩?
Erik在走回工作處的路上一直忘不了那雙漂亮的眼睛,而顯得有點心不在焉,以至於他數度幾乎要撞到路人、街燈或者行道樹什麼的。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在再次投入藍底白字的世界之前,他難得地出神看著放在旁邊的多肉植物小盆栽──那是一個別的部門的女同事硬放在他桌上的,說是有益健康,而且可以讓他「看起來不要像金屬那樣冷冰冰」。
他從來不懂為什麼有人喜歡植物,它們會擅自交配、擅自繁殖,完全不顧人們的苦痛。
對於一個不擅長後悔的人來說,現在深深被自己沒有被一個陌生人搭上一句話而感到暴躁,認知到這件事情也讓他暴躁。
他安慰自己,等等工作之後就會把這件事情拋到腦後了,他只是在紐約這個大城市裡面的一個偶然過客,這種擦身而過天天都在發生,如果每次都要這樣上心,那也實在太累人了。
他嘖了聲,平時只裝著程式編碼地腦子提供了一個不著邊際的詞彙:一見鍾情。
Charles優雅地在學生論文上點了幾點,把臉撐在左手手掌裡,想著為什麼這個奇怪的單字會出現在這份論文裡面,他挺確定「鼠蹊」並不是一個適合出現在這個句子裡頭的單字。他嘆了口氣,把馬克杯裡的水喝掉,想著他改完這一份要先休息一下、補充一些糖分和茶才行。
很適時地,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訊息顯示:「CHARLES出來玩!!!!!」
過多的驚嘆號讓年輕的教授覺得對方的聲音硬生生從文字化成音波了。
「Raven,不要用這麼多驚嘆號,也不要全部打大寫。」Charles很快地回覆,他可以想笑他的妹妹收到回覆時,覺得掃興地嘟起嘴的表情。
過了不到十秒,訊息又傳來了:「Charles出來玩!」
噢,這就好多了嘛,孺子可教也。
他盡可能快速地回覆:「我不會答應再跟你們這些人去酒吧玩大冒險。」
「噢,別這樣,那個男孩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結尾還放了個做作的眨眼表情符號。
「而那絕對糟透了。」Charles回覆的時候還翻了個白眼,想到他昨天居然在酒吧勾引一個男人──噢,不,對方可能還是個男孩──他就想把自己房子裡所有的酒精都燒掉,從此戒酒。
「糟透了的部分是你居然沒有把他帶回家!」一個翻白眼的表情符號。
「Raven,我以為你現在應該在工作。」
「現在是午休時間,不准轉移話題!總之你需要好好打一炮,你需要釋放壓力,你上次做愛是什麼時候?侏儸紀的時候嗎?」搭配一些恐龍的貼圖。
「用詞!Raven!」Charles覺得哭笑不得,他當然知道他這個沒有血緣又沒大沒小的可愛妹妹是出於好意,但他現在實在不是這種心情。
呃,好吧,不是説他不寂寞,或者是從來不曾在某些夜晚裡輾轉反側,只是,他總覺得不太對。
他想起了一個禮拜前在餐廳遇到的那個辣翻天男人,他想,如果他要挑一個人,就算是炮友或一夜情也要有那樣的程度才行──這很莫名,他只見過那個男人一次,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而從那天起,Charles無端想起他的次數簡直多到荒謬。
這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吧。
「Charles你就是個挑剔的怪老頭!」Raven的訊息在一次轟炸進來,「你這樣什麼時候才能脫離處男的行列?」
「Raven!」Charles的手甚至滑了一下,差點把手機摔到地上,不過他沒有,回:「我有過正常的性行為,你剛剛才說我在見鬼的侏儸紀的時候──總之,妳的話前後矛盾。」
「好好好,天,Charles,你就像炸毛的貓。」隔了不到幾秒──說真的,Raven到底一天花多少時間在手機上,為什麼打字速度可以這麼快?Charles還在想要回覆什麼,手機就又小小地震動了一下,顯示:「至少告訴我你喜歡的類型唄,你貼心又可靠的妹妹可以幫你物色,包君滿意!」
「身高一米八、短頭髮、漂亮基因組合的眼睛大概是灰綠或者灰藍色、嘴唇細細的抿起來有點禁慾的感覺、要有適合穿鐵灰色西裝的身材。」Charles洩憤似的回傳。
「CHARLES!」又是大寫簡訊,然後他的手機就響了。
噢老天,他做了什麼。
他無奈地接起電話,他知道要是他不接,Raven有的是辦法,與其讓自己的下半天受盡折磨,不如現在就接。
毫無意外地,Raven劈頭就是:「你在跟誰約會了?老天,你居然沒有立刻跟我說!」
「午安,Raven,很高興聽到妳的聲音。我沒有在跟誰約會,沒有這個人,結案。」Charles無奈地扶著額頭,想著自己幹嘛賭氣傳那樣的訊息給對方。
「不,Charles,別騙我了,這麼明確的描述必須有這樣一個人的,沒有人的幻想可以這麼明確好嗎?」還在無奈的教授聽到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然後戲劇化地吸氣聲,「Charles,你不會這麼沒出息地暗戀對方吧?」
……老天,他的妹妹實在太看得起他了。
揉了揉太陽穴,Charles決定據實以報──而他可以從Raven聽完他三句話的描述之後,沉默的時間判斷出這件事情說起來遠比想起來的荒唐。
擁有三個博士學位的年輕教授小小地、尷尬地咳了聲,開口:「呃,Raven──」「所以他是你的靈魂伴侶囉?」他立刻就被打斷了。
電話這頭的Charles表情看起來大概──用通俗而流行一點的說法來說,一臉懵逼,被震了幾秒之後才結結巴巴地問:「妳說,呃,不、不好意思,呃,蛤?」
「這種很明顯,就是一見鍾情啊,能夠讓你這種挑剔的老頭說好(Raven完全無視她在說這段話時Charles的抗議聲)那一定就是天註定的,搭啦,靈魂伴侶!」
Charles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辦法理解Raven的邏輯,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女孩大概花了很多時間在網路上看一些不切實際的言情小說。
噢,見鬼,這個世界上才不會有靈魂伴侶這種東西。
事實證明,生命有的時候就是會像肥皂劇那樣狗血而不可思議。
比如說,當Charles正在被他的妹妹疲勞轟炸的時候,他們話題的另外一個主角──那個現在被稱作「靈魂伴侶」的男人──正在那個他們相遇的餐廳,不著痕跡地似處張望。
噢,這是他這個禮拜第三次來這間店了,而今天正好是禮拜三。
Charles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堅持什麼,他甚至不敢再一次走進上次那間餐廳,他猜自己是害怕再也遇不到那個完美的男人,而那是他們之間唯一的、小小的連結了,如果錯過了,是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噢天,Charles Xavier,你還拿了一個心理學什麼鬼的博士!
而現在,他的意志力和矜持正在摧枯拉朽地被消弭。
他可以清楚地想起那個男人的臉和身材,手臂的肌肉線條、嘴唇抿著的弧度、噢天,他的屁股。
Charles趴在自己的桌前不知所謂地呻吟著,看了看時鐘,嗯,午餐時間,毅然決然地抓起外套,氣勢磅礡地衝出他的辦公室。
他要去吃午餐。
然後,他就這樣被命運的繩子絆了一跤──血淋淋、如同字面上意義的那種。
就在他徘徊不前在餐廳門口不知道為什麼想著這間餐廳為什麼要叫做affettuoso這種聽起來像酒吧的名字──他想他可能不太注意路邊狀況,他莫名地緊張,然後,他就撞到門了。
哥倫比亞大學最年輕的天才教授,華麗而確實地撞了這個餐廳的玻璃門。
這種時候按照電影該有的劇情,下一刻他就會撞到他的命中情人,而他真的撞到了。
人生中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這個當下心情更複雜了。
首先,他見到這個性感的男人,再來更好的是,他們馬上有了親密的肢體接觸。而美中不足的是他看起來大概蠢斃了,常被讚譽為天才的年輕教授這時候的表情大概看起來跟他平常授課、寫論文或者是解答學生時的表情睿智相距甚遠。
不過他想,他還是滿心歡喜的。
就像Raven總是說的,Charles Xavier是個徹頭徹尾的積極樂觀的老好人。
「抱歉。」那個看起來線條冷硬的男人先開口道歉,聲音就他想像的一樣,不是特別低沉,但是很好聽,還有不太明顯的沙啞。Charles想這大概是他這輩子聽過最性感的抱歉,沒有之一。
「噢,噢,天啊,我才不好意思。」藍色的眼睛眨了眨,好不容易找回了說話的能力,Charles感覺自己可能臉紅了,因為他的臉頰到耳朵非常熱,「我剛剛不是很專心看路,我有點分心了……呃,抱歉,我──呃。」
他在內心痛恨著自己這個一緊張最會開始嘮叨的毛病。天,現在這個性感的男人一定覺得自己是個怪胎了,他的聲音漸漸變弱,最後他甚至不太敢對上對方那雙看起來像寶石一樣眼睛,小小聲地問:「我的朋友,我應該沒有撞痛還是撞傷你吧?」
對方勾起薄薄的嘴唇,「你要撞痛我可得更用力才行。」然後他才想到他的同事Emma,說過他這個笑容看起來很刻薄又很嚇人,完全可以嚇哭小孩。
Charles笑了出來,他清楚地判斷出這個人是在開玩笑,他就是知道──前面不是提過他有一個心理學的博士學位嗎?他提議:「或許我可以請你喝杯茶?」
這是Erik截至目前為止的人生所聽過最棒的一個問句。
「或是更好的,你願意和我一起吃午餐嗎?既然我們都站在餐廳門口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這個小個子男人的臉亮了起來。
「我想我很樂意,我的朋友。」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又補充了:「Charles。」
「Erik。」